2010年10月22日 星期五

每個告別都是極短篇的悲傷




在不斷地告別演練中,我終於成了主角。我沒想過我竟然會難過。就像要扔掉一件當初不顧一切死都要買下來的物品般複雜心情。眼前的一切即將變成煩死人的回憶這個爛東西的時候,犯賤的試著去填補那巨大的空缺。時間是現實最可怕的敵人,再怎麼努力彌補遺憾也趕不上時間將事物變成歷史的腳步。我沒有討厭回憶,只是厭惡偶爾必須翻出來溫習一遍。每翻一次就得消耗腦力,然後又餓了。

而對於某些記憶總不能隨便淘汰。無理的頂撞換來無私的寬容,孫媽的堅韌包容心讓我羞愧於自己的孩子氣和倔強。許少年的無厘頭冷笑話讓我找到了發揮幽默功力的平臺。潘少婦的任勞任怨和神來一筆還有少根筋和數學爛的阿Blur是讓我狂笑不止的快樂泉源。人來瘋不按牌理出牌的海寧接收了我的真傳應該會更加智障腦殘。畢德有效率的處事魄力是我學習的對象,不過就是愛喝咖啡可樂少喝水可惜了點。整天嬉皮笑臉的Ethan是每天早上吃早餐的良伴,我很難想像有一個人能夠執著的每天吃同樣的早餐。人如其名的Miss Busy安娜小姐跟我一樣有著無底洞的胃只可惜沒有機會拚個高下。

出走需要很大的勇氣,尤其是一個人彳亍在陌生的國度裏。而一個站停留久了,就失去前進的動力。拎不起的,再怎麼使勁也是徒然;放不下的,就讓歲月去沖淡。如果有一個懷抱勇敢不計代價,我會瘋狂的哀傷。

我會帶著曾經伴隨過的笑靨頭也不回的離開這裡,只讓背影道再見。

2010年9月12日 星期日

光光團前一夜:隻身飛行的虛偽孤傲。

2010年9月的第一個晚上,天氣依然炎熱。明天就要跟六位暴飲暴食團友在全球最佳旅遊城市會面了。連續三年跟不同的人去同一個城市旅遊是什麼樣的感覺,我自己也形容不了。就像是對一個已經熟悉的人事物,新鮮感已逐漸褪去,但還存有一份期待感。我期待的火花和快感會有驚喜嗎?我把這一切託付在這班聒噪的團友身上。
隨便把幾件衣服丟進跟了8年佈滿灰塵的行李箱,確認護照和換好的紙鈔安全的收在背包里後,頂著一頭塌得亂七八糟的頭髮出門去搭地鐵。還有5分鐘才到10點,到機場也不過11點,距離登機的時間還有8個小時。沒差,還有在機場工作的婉琪能夠陪我聊天殺時間。中途下車換到機場的那趟列車,許多和我一樣背著背包拖著行李的旅人在月臺上等待。我們等的是同一班列車,但目的地卻不一樣。如果身邊有個志同道合的旅伴能夠分擔此刻孤獨的無助感,這個地球上會消失掉另一個寂寞。
發了簡訊給婉琪告訴她我11點抵達,她會回說因為人手不夠,所以必須晚半個小時才能會面,要我到咖啡店等她。出了站,轉搭機場內的接駁列車到啟用不到四年的第三航線,卻找不到她說的地方,直接在大廳內的一家咖啡廳倦在舒服的沙發椅看書。而我卻沒有勇氣為自己訂一張機票到陌生的國度去背包旅行。
她來的時候,我已經磕掉一碗爪哇面和兩片烤麵包,只剩下一杯熱奶茶。她說,咖啡店就在附近,上個手扶梯就看到了。嗯,我簡單的回答。我把不熟悉當成找不到的藉口,把眼前垂手可得的座位當依賴。人的惰性是很可怕的,一旦慵懶下來,甚么理由都能夠編得出來,只爲了得到短暫的舒適。
婉琪說,在感情上跌得遍體鱗傷後,她願意把所有的時間和精神都給家人,剩餘的再給朋友和情人,哪怕再累也在所不惜。她語重心長的奉勸愛四處走的我,多花點時間在家人身上,不要失去了才後悔。我們都老了,她修正說是我們都長大了。這麼多年一個人在外生活,確實忽略了家人這一塊。若不是老弟那天得了登革熱還進了加護病房,我還體會不到失去親人的那種恐懼感。我是倔強的,是渴望自由的,也是自私的。旅遊夢想依然會延續,但不會虧待家人。
凌晨2點半,揮別了婉琪,我鑽進她友情提供的sleeping bag躺在這座全球最佳機場內難睡的椅子上,伴隨著隔壁大叔用嘴巴呼吸而發出頻率不一但響亮的鼻鼾聲勉強進入夢鄉。

2010年8月3日 星期二

終究要離開

跟一班陌生人在同一個包廂內唱歌是需要很大勇氣的。包廂內的溫度低到大夥兒打從一進去就開始喊冷紛紛把外套穿上,而氣氛也因為歌曲從稍微尷尬變為熱絡。那兩個持專業攝影機的,非常忙碌的捕捉每個人自然地表情。而跟一班陌生人肩靠著肩高唱朋友喊真心英雄并不用太大的勇氣,留下的是難忘的回憶。這一群素未謀面的背包客曾經聚在一起歡唱的畫面,有相機見證。

我的父親過世了,阿六在電話那頭輕鬆地說。是上個禮拜的事情了,她若無其事的補充。我沒有給予任何安慰,因為不擅長,也知道她不想要在這個時候身為朋友的我為她難過。總算松了一口氣吧,我輕聲的說。嗯,或許吧,但他留給我的盡是美好,阿六情緒不算激動的回答我。我把話題轉開,在三十分鐘後結束了通話。阿六她爸,請你安息。

阿羅請了病假去蘋果應徵,結果對方給了比她預期的薪水多了三百塊,條件就是要她在一個禮拜後上班。吼,真有夠給她超幸運的啦。在這裡熬了快兩年,薪水卻在龜速般前進,還不如才嫁來這片土地在這裡上班才四個月就找到薪水遠遠超過我的台灣新娘。阿羅,真有你的,你終於實現了你對我說的:“You are my god!在我離開之前你不能離職。”

2010年7月21日 星期三

不想理會

作業系統down了快一個禮拜還是沒有恢復正常,一些Tool礙於權限問題被拒絕使用而只能處理一些無關痛癢的簡單case。沒有明確指示被推去送死,所以也不用理會任何既定規則。吃飯時間從原本的45分鐘自動調成無上限,愛吃幾點吃多久完全不用顧慮不用遷就。偶爾串串門子打屁喇賽,同事需要幫忙再回到座位用電腦。工作上被賦予百分百的自由再也高興不過了,只不過那種自由是自己決定的。
不要說人手不夠是因為請不到人,也不要告訴我無法調任何人上來是因為沒有適合人選,就像客戶打電話上來不是要聽你說抱歉還要耍官腔因為公司政策無法解決您的問題,而是要你馬上提供處理方式,誰管你用甚麼方法。你假裝瞎子看不到還要落井下石,我只好裝聾扮啞微笑著劃清界限,因為那是我離開前用虛偽持續與你維持良好關係的最後底限。

2010年7月20日 星期二

是該換另一種生活方式了



是該換另一種生活方式了,擁有太快多的私人時間不見得是件好事。孤獨久了,不小心會變成自閉。我還是過分的活躍於朋友的邀約,任何時間只要一通電話就可以馬上出現,卻被動的規劃自己的消遣管道。還不至於到會患有憂鬱癥的地步,至少我還有能力去控制自己的思維。有個找個人來消除寂寞的可怕想法,只限於想想而已,不想背負蓄意傷害的罪名。

2010年6月23日 星期三

每個年紀都要年輕一下




四個人坐在悶熱房間里唯一的一張雙人床一面撕著已被工整切開的紙鈔、命運、機會、地契、房屋和酒店,一面埋怨舊版本的紙鈔較大較真實較有感覺而且打開包裝就已經一張張歸位在同一個類別上,然後企圖用言語描繪以前玩的大富翁的摸樣。蚊子說她玩是較舊的大馬版本的,我也一樣,而安迪的是香港版,阿六則沒有印象。

我細讀遊戲規則,阿六在洗澡,蚊子和安迪盡情搜刮阿六的漫畫和小說。晚上十點半因為安迪一句話而開著車到商鋪幾乎都已打烊的大賣場分頭找尋這差點被遺忘的遊戲。不死心的在市區搜查,看到7-11還有雜貨店便迫不及待下車分頭行事,逐個細查在架上的每個商品而找到馬上到櫃檯付錢還不忘跟老闆討價還價雖然最後還是付了原價。

承受著父親因酗酒終日臥在床上記憶漸失、母親和姐姐同樣患有躁鬱癥、自己工作不順的多重壓力,阿六在虛擬世界里一樣擺脫不了很背的運氣,成為第一個傾家蕩產出局的人,在一旁當起服務生。每次求籤都抽中上上籤還被算命師算出一生命運特好但註定孤獨的蚊子大熱倒灶,大把的鈔票和地契平均過戶給了一開始就很衰的我和安迪。始終搞不懂遊戲規則的安迪雖然在愛情路上跌跌撞撞但還是一路笑到最後,打垮了現實較懂理財也只適合維繫距離關係的我。

瘋狂是沒有年齡限制的。不同背景不同場景認識卻湊在一起四個人生平第一次聚在一塊瘋癲地沉浸在大富翁的遊戲里,就像那時瘋人院的四個人在大庭廣眾踩著奇怪的腳步、在綠燈轉紅幾秒鐘前賽跑、熬夜打麻將到天亮然後逛街回來再繼續打麻將一樣瘋狂。

每個年紀都要年輕一下。安迪說:渥孩耀丸鞑夫嗡,齊袋哉厢薈。我覆:渥耶使,像越夏億醋巴。阿六回:憋网勒渥。蚊子留:膩悶扉盜簿刑。

2010年6月6日 星期日

或許不再見面




L帶著她結了婚的另外一半來參加她親戚的婚禮,順便來看看只有仍然是單身平時不怎麼聯絡卻在同一個國家打拼的三個人。我們五個人在一家國內擁有多家分店而每家裝潢都迥異的餐廳用買一送一再送飲料的優惠點了六份餐一杯紅茶兩杯從普通飲料補差額升級單點咖啡來進行從畢業後就不再見面的中學同學小聚會。話題有點生硬,不外乎就是打聽對方的工作狀況然後發發牢騷來充飽偶爾出現的尷尬空隙。

她說以前老師教的仁德在只看成敗的現實世界中都是說辭,難聽一點就是廢話,要另外劈一條自己的生存之道;他訴說公司要求他24小時查看電子信箱并及時回覆幾乎把他榨乾導致休息天都待在房裡不出門;她分享她公司那些不懂變通的上司做的蠢事導致全體同仁沒有好日子過。我忙著把我愛吃的Aglio Oglio義大利面大口往嘴裡塞。

相隔八年後的我們坐在同一張桌子聊著現在各自的生活。我很訝異自己多半時刻都在放空狀態不怎麼積極製造話題的表現,甚至期待聚會快點結束。這是個難得的機會我曾經是那麼的嚮往和期待而今卻如此的抗拒和恐懼。是人越長大就像身體器官漸漸失去了年輕時的激情和活力嗎?那時間真的是可怕的敵人。

走進地鐵里從五個人變成三個揮手說再見後變成一個,我拿起村上春樹的書閱讀直到目的地熟悉的下車出站,再也記不起那聚會的談話內容。或許下一次再見面是另一個八年,也或許,不會再見。